从2024年10月1日起正式进入博士第三年，理论上是学制的最后一年，但对我个人来说则是脱离“做题蛆”思维的重要转折点，以及对以后的一些思考和探索的务实阶段。

【随笔】回国参加学术会议

我的发小在7月份本科毕业后，9月份开始去匈牙利的罗兰大学留学。而与此同时，在我自从罗马回到日本之后，第二篇论文的初稿也基本上写完啦。加上很早之前就报名了国内的会议，一来是想回国分享一下这几年自己在日本的成果，二来是想顺便结交一些国内的朋友。另外由于PI的支持，这次回国走学校报销，可以在前几天先去其他学校访问一下做个报告，然后再去成都参会。虽然说这个申请回国的过程异常困难，学校的“安全审查”审查了一个多月，而且派遣社员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是糊弄，但是好在出发前把这些事情解决了。于是在10月下旬就正式出发回国了。

长三角的前4天

我是20号入境上海。在出发前就问过一些国内的朋友要不要我在日本的同人展买的CD和本子，毕竟我自己毕业时这些东西也不好往回带。随后收到了莳椛YUANNN，Yuumi，黄白，卷卷的同意。加上计划给在长三角访问的3个课题组各自带的礼物，这一次就不得不额外携带了行李箱来装这些东西，导致行李托运占用了不少时间。从20号下午落地上海，丝滑入境之后，坐地铁2号线去虹桥火车站。1.5小时的地铁倒也安静，全程也只用刷码就可以了。价格则是8块钱左右，相比于日本，这个价格只能坐农村私铁的1-2站，或者JR山手线的4-5站。国内的交通终究是便宜和便利的，这一点相比现在充满通胀的日本实在是好太多了。在虹桥火车站简单的过了安检，随后坐去杭州的高铁，大概1.5小时后到达杭州站。从杭州站到浙大紫荆港校区。地铁也是1小时出头，但是价格在4-5块钱左右。相比前几年是感觉贵了，但是对比日本和欧洲，可以说是相当便宜了。在浙大附近的汉庭酒店入住，我找前台说了日本学校的奇葩要求，让他们帮忙填写一下住宿证明，他们也很愉快的帮忙弄了，服务态度非常好。当时是北京时间晚上10点多，我先是在酒店附近的兰州拉面买了套餐，凉菜+拉面+鸡蛋+饮料一共21元，感觉是有些贵，但是细想一下又没有贵在哪，毕竟分量很足。

第二天先是按照地图找地方去寄快递。在浙大附近的一共居民区找了个中通，但是那个站点只剩下一个女员工，服务态度特别不好说什么都寄不了。后来没办法问了一下莳椛，她说不行就找附近的菜鸟驿站吧。于是又走了大概1.5km找了一个商业街附近的菜鸟驿站，和站点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就扫码支付了。由于当时没有合适尺寸的盒子来装这些东西，工作人员说他会下午寄出，我可以直接走了。我便把东西放下就匆匆忙忙跑去浙大那边，路上在附近吃了个贵州米粉，感觉还不错。不过价格也是20元左右。

在浙大那边原本是和老师说好的，但是到门口才发现原来要刷校园卡进入校区。问了路过的学生说目前不开放社会人士进入，一般预约也是当天的晚上可以进入，这样就很麻烦了。所以QQ上又给那个老师发了消息，大概在浙大门口等了1个小时，他回复了说帮忙预约了，可以刷身份证进入。由于我是从浙大紫荆港校区的西区进入的，而材料系在东区。于是就推着行李箱横穿了紫荆港校区，这样就又消耗了1个小时。随后到了材料楼下面，那个老师下来领我去他办公室。我也顺便给了他我从日本带来的和果子作为见面礼。在他办公室和他聊了很多，他是读博的时候在中科院，博后在欧美，大概6年左右。随后回国做教授。他说现在国内的规则就是只看影响因子，只看中科院分区。没有中科院分区中的一区文章，以后就很难进国内的高校了。另外由于国内一切都是KPI，从经费项目，还有学生数量，学生的培养年限，以及学生成果（论文），因此做PI是不得不有很多的项目，但真的没什么自由度，学生也不得不充当一个砖工的角色，没有太多的独立性。这种流水线模式下的唯一好处是出成果多，但是独立性就很差了。虽然他也在稀土研究院那边兼职，也了解这个领域的检测技术的问题，觉得我能纯靠自己一个人完成相应的工作也很不容易。但是以后但凡有一点想回国发展的想法，就必须要按照国内的规则来，否则按现在的内卷程度连入场券都拿不到。我是感觉他的建议也挺实用的。之后他叫他的博士生带我参观了一下实验室，由于主要是做材料的，合成设备什么的很多也是国产的。而复杂的检测设备则在浙大的公共平台上。和他也聊了很多，之后加了个好友。。。随后和杨老师告别，离开杭州前往南京…不得不说浙大的校园真大啊，而且没有社会人士之后，校园里也很安静，氛围也不错。




在南京南站附近又感受到了国内特有的烟火气，虽然天空下着小雨，但是附近小吃摊上的人还是不少。我点了一个烤面筋套餐，老板娘让我做到雨伞下面避雨。这样的人情味，在日本可不多见。随后雨越下越大，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坐地铁去东南大学附近的酒店，可能会来不及。于是嘀嘀打车去那边，花了不到20块钱，非常的便宜和方便。


这次在东南大学计划停留2天，第一天还要做个报告。我和浙大，东南的这些老师最早是在某个QQ群里认识的，相当于是聊了几年的群友来面基了。因为都是同一个领域的，所以大家也很看重这次难得的访问交流。毕竟之前疫情那几年，学校也基本上停滞了，更不用说学术访问。而对于我，则是有了个难得的机会能参加一下国内学生们的组会。头天晚上赵博帮我预约了东南大学的入校申请，第二天一早去校园内找他。H老师的组也算一个大组了，组里有10多个学生，当天还在安装一台新买的TERS，他也特别忙。我和赵博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饭，非常的怀念这种氛围，随后就开始了我那毫无准备的报告。虽然有一些紧张，但是也算顺利做完了。和老师以及同学的互动也很多，包括提问环节。感觉这样的互动非常充实且高效，至少比知乎上那种走马观花式的无关文献分享要实用一些。随后是他组内学生的汇报，在论文提交和投稿前的几次都会做纯英文汇报。这次的内容是偏应用的传感器，所以也认真听了，并且在QA环节提问也得到了很好的互动。由于学生们的实验安排很紧，毕竟原则上公共测试平台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白天特别卷。因此，只剩下H老师和赵博一起在办公室和我聊天，他说他最近在看一本《菊与刀》的书，问我日本是不是这样有很多扭捏又矛盾的社会文化？我说是的。但是我也问了一些让我困惑很久的国内的问题：（根据互联网上的信息）疫情以来的大学到底怎么样了？感觉氛围变得好奇怪，非常的高中化。大学生们开始卷早晚自习，卷早操，卷绩点。对于未来的出路很迷茫，但是考研考公被“定义”为上进，因此就必须按照这个“上进”的道路去继续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因此就要更加的卷学习，卷写作业，而会对休息有一种羞耻心，对谈恋爱有一种继续“早恋”的背德感和污名化，对不以考公考研做准备的行为都具有极端的羞耻感，认为那是等同作恶一般的游手好闲和不务正业，更不可以有与这一“常识”相悖的个人想法。可是，大学之自由和探索去哪了？？大学就要变成衡水中学吗？所有人都知道就业大环境不好，但是却让做题变得宗教化，认为这毫无关系的两者存在莫名其妙的因果关系。即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做题还不够，做题做多了=优秀=必然有好的未来，而如果自己未来找不到工作，那必然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因为做题不够…这就像中世纪的欧洲战乱/瘟疫/天灾频发的时候，教徒们不事生产而单纯做一些宗教行为妄图让一切改善，如果没有改善就是宗教行为做得还不够，总之就是强行定义人有原罪并且做出很多反科学的行为。这样高中化的大学，就是正确的吗？？



HQ老师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他只是说他不觉得当下所谓人口问题是严重的问题，毕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一切生产上的不足都能被弥补，只是人们也要适应和接受新的事物。另外他的组里氛围不错，所以也没有觉得他所接触到的学生存在我所说的那些问题。（至少，很多学生读研读博的时候，就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疫情班的学生了。）而赵博则是对我的提问很有共鸣，他说他认识很多其他实验室的学生有这样的问题，天天都很卷但是就是不开心，而对于本科生那些倒也不熟悉，只是感觉我所说的问题还是存在的。HQ老师接了话题，说硕博的扩招在大的方向上看对个人不一定有利，但是对国家的发展是有利的。我也是很认可这一点的，但我也指出了相应的前提就是教育不应该变成能让人陷入极度负债的“消费”，日本就是把高中以上的教育完全消费化，不仅教育质量越来越差，很多家境普通的学生只要上了大学就意味着毕业没学到什么东西但有着巨额的教育支出导致的负债，年功序列制导致能力不重要，有个性则和有案底一样，只有抛开事实不谈去无脑舔HR当奴隶，才能找到工作（这很日式）。中美看能力并且愿意根据能力给新人一些平台和机会，属实是比固步自封的日本好太多了。而关于我们共同认识的那个QQ群，HQ老师说那个群在他读博之前就有了，最初也是几个学生没啥资源，加个科研群相互解决问题罢了，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当时很多学生已经变成了教授，而新来的学生又像当年的他们一样，所以群里的各位面基是真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恰同学少年的感觉。之后HQ老师去工作，赵博送我出去，他也和我说了很多关于找工作的困扰，现在大环境是真的非常的不好，而地域差异则更令人头痛。而对于我接下来要去上海交大医学院访问的那个组，他则是比较看好，按他的话来说就是看那个PI面相就很善，应该不是个坏人。之后也聊到了群里其他的老师7月份回国也访问了东南大学，之后去了南大。虽然在芬兰也不错，不过烟火气还是华人所离不开的一种内核需求…至于以后去哪里，也不好说。


之后我去了南京新街口，在那边的商圈逛了逛，也拍了中山路的孙中山像。在新街口的火锅店吃火锅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头进来讨要食物，一些客人和服务员也很温柔的给了一点。大家也没有嫌弃或者唾弃的。而在日本，估计光是出现在客人眼前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下头行为了吧，会被那些“好不容易能逮到嘲笑别人的机会”的东西大肆批判。但是退一步说，在日本讨要东西的行为本质违法。果然把底层人的路都堵死了，规则上不让出现，就不会有底层了。和中国这种为了实事求是的消除贫困而付出很多，让底层只在社会定义上不存在从而保持光鲜体面的日本政府真的就是为民众考虑的大政府吗？？或许时间会告诉答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在第二天，早上退房时工作人员也是很温柔的帮我处理了文件。然后又去东南大学转了一圈，不得不说国内的大学就是大啊，日本可没有这么大的。之后去了一趟南京总统府，就赶紧去车站坐车去上海了。


不得不说南京南站的建筑群挺壮观的。

到了上海之后看酒店的机器人送东西感觉好可爱。

去附近的店吃小龙虾和烧烤。烧烤我只能说又坑又贵，但是想了想这是在上海，那也算正常。上海的饮料都特别贵，而小龙虾我感觉还算实惠，做好的3斤99，按照地理位置和通胀率来说也没有特别贵（吧？）。


上海猫猫，可爱捏

我从早上去上海交大医学院附近，在人行天桥上鸟瞰了整个医学院的校区，感觉还和JAIST差不多一样大。我给X老师发了微信，她说会来学校门口找我，然后请我吃个饭再做个报告。她和她实验室的一个研究助理领我去交大医学院某个楼里面的餐厅吃饭，可以手机扫码点餐，但是我看了一眼都不便宜。不过X老师说她会付款就让我随便点，实际上我没点多少，她给我点了狮子头和红烧肉，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上海菜的确是盘子大份量小，而且偏甜，所以作为北方人吃起来感觉并不会觉得多。我先是给X老师大概说了一下日本这边的培养模式，她很认可这种对数据重复性和实验步骤的理解的要求，虽然慢了一点，但是对于学生培养来说的确是硬功夫。而关于自建仪器这些，国内很少有组能这样做，而且国内的规则只追求快速出文章，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在国内学术圈不怎么被接受。但是也因为这样，国内在科研仪器方面和日本有非常大的差距。回想起最近在日本收到了仪器公司的一些类似handbook但是记录详细仪器原理参数的免费厚册子，还是不禁感叹中日对科研文化上的差异…由于在JAIST我是纯自己找课题，导致科研进度非常慢，但是能去做一些真正被长期忽略的问题，也是当下国内学术圈一味追求热点所需要重新审视的。此外也鼓励学术交流，对于学生来说也很棒。X老师还是很赞赏我们在日本的实验室的培养风格的。之后她说由于下午还有事，所以让我吃饭时就探讨关于她组里那篇最新的Nature子刊的问题，我倒是提问了很多关于信号检测和模拟计算方面的问题，他们也给出了回答，当然也认可我对计算光谱复现和更合理的计算研究的提议。


之后在特别助理C的带领下参观了一下实验室，也在其他学生的带领下逛了一下。发现大部分设备我们研究室都有并且更好，只是在吃灰。交大医学院这边设备并不算差，但和日本比还是要弱一些的。虽然交大也有公共的分析测试平台，但是也有国内这种平台的一些缺点：检测有时候是收费送样，有时检测参数也很奇怪。虽然国内在获取数据的速度上远高于日本，但是对数据分析和理解上，感觉还有待提高。但是这也是当下一味追求论文造成的弊端。



之后参加了组会，做了报告，被问了很多问题也详细的回答了。之后也听了课题组其他成员的报告，主要是文献分享，但都是比较偏医学和生信的，而且也都是只看1区文章…和我们这种专门做物理的很不一样。组会结束之后我和其他几个同学聊了聊，C也说希望之后可以做一些计算上的合作，我也表示可以提供技术支持。总之是很愉快的，组里的同学也有很多加了微信，非常开心。之后已经是晚上了，就去北外滩那边逛了一下，相比于2018年第一次来上海，这次已经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退房+赶飞机，幸好一出门就嘀嘀打车成功了，司机还说这段路早上没车愿意来，因为太堵了。从上海虹桥飞往成都天府，飞机居然是C919

飞机餐也很不错，有一个C919的巧克力

总结： 回国学术交流的这几天收获颇丰，也感谢浙江大学/东南大学/上海交大医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的热情接待。也久违的参加了几次正式的组会，人多一点氛围还是会好一点。留学这几年做出来的一些小但是新的工作能在国内分享和交流，也算有成就感，至少不算“空手而归”。认识了新朋友也非常开心。去成都参加完中国稀土学会的年会，然后就要回日本继续忙了，某种意义上“假期”也结束了。

成都之旅

我在25日中午到达成都，从天府机场去火车东站坐了1.5小时地铁。虽然之前一直网传地铁很拥挤，秩序也不好，但是根据我个人体验来看是几乎不存在这种事的。国民素质的提高在这几年还是很明显的。到了会议报到的地方，先和酒店前台说明了关于日本报销文件的事，前台也帮忙弄了。会议举办方也说了有问题可以打电话帮忙处理。之后我在酒店休息了一下，然后在自助餐食堂遇到了之前在内科大一起做专利的李老师。他现在已经成功博士毕业了，也评上了教授，并且今年开始做博导了，也兼职在上交包头研究院做博后。这一次会议中他是某个分会场的主持人，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个人见面也很激动，但是也像之前一样言简意赅。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这样吧。他还带着他女儿，依然是那个温暖的人。在电梯里遇到一个IMUST的研究生，加了个微信，我也问了一下材料学院现在的情况，似乎之前那几个很努力的老师已经成为院长了，靠谱的人还是那几个，目前也都是博导了。之后我坐地铁去天府广场，那边有个天府红商场，似乎是所谓二次元圣地，有一堆谷子店，但是商品只有又贵又少的铁片和塑料片，对比日本小店的漫画小说周边手办，这真配得上说是二次元店吗？也有一些coser在逛街，但是氛围就是很cosplay，而没有动漫/游戏的创作氛围，国内的二次元还是那个形而上学的“二次元”…后来从天府广场走到春熙路，中途路过几个酒吧门口，全是精神小妹和精神小伙，看着就令人不适…到了比较晚的时候就坐地铁回去了，对于成都这充满娱乐化的氛围，真心喜欢不起来。

虽然这个国内的会议依然像往常一样几乎只有老师，硕博学生特别少。这一点真的不如欧洲或者日本的会议。但是伙食真的不错。上午的报告是院士做的。GY院士说了一下目前稀土产业的发展问题和需要攻克的几个技术难点，他特意强调了未来可能会走向对抗或者脱钩的问题，因此上面的中心应该放到抢占和发展新产业上，去抢占市场，抢占产业链的话语权，而不是去水论文。要走务实主义的道路，而不是一直做题。一边指出目前国内产业发展的优势，一边又批评缺点，谈怎么提高怎么改善，怎么样才能让科研助力产业，助力生产力。而YCH院士的报告，则是强调了对基础研究，尤其是发不了if高但是非常基础非常重要的研究的支持。他也说了目前很多人在卷高if的文章，在卷所谓的热点，卷好看的数据，而对基础研究视而不见，因为当下的论文评价体系太单一了，这是需要被改变的！研究要去做有用的研究，而不是高if的研究。并且特别举例了早期不讲究if的时候，国内做了一些很不错的基础研究，而到了后来大家都在卷if时，日本的研究人员把一些踏实的研究发表在低if的杂志上，反而被国内忽略了，以至于后来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和别人产生了巨大的差距。论文是if越来越高了，但是科学问题没有解决，基础研究也被耽误了。 对比日本学术圈所谓只“追求学术”而拒绝产业或技术合作，国内目前虽然是有很多的问题，但是也逐步在走向落地与应用了，对基础研究的支持也在争取，可以说这个领域的院士们和研究者们还是在干实事的（对比纯纳米/生物/环境材料领域）。而且走务实的道路，能有自我批评，实事求是的看待问题，就远比日本好了。日本现在的大多数问题还是在于体制和经济上，至少国内的企业在想办法创新和落地，而日本的资本家只会把词典中的“最先进”定义为他们目前所拥有的便宜技术，然后再开一大堆所谓的宣讲会去diss其他国家在这个领域的发展，就能一直高高在上的卖高价古董产品不求上进地躺着赚钱了。目前中日都有老龄化社会的难题，但是与其像日本一样被资本家绑架社会不停吸血让普通人买单，中国当下大力创新和发展新的生产力能让普通人获利的发展模式，我感觉还是一条正确的路。至少上面的人在大的方向上是想让这个国家发展的更好。与之相对的，日本的那些资本家真的就像寄生虫一样鼠目寸光了，宛如腐朽的清政府一样。


由于前一天半夜收到了分会场晚上聚餐的email，于是下午分会场那边报告听完就一起坐车去吃火锅了。火锅店还有变脸和川剧表演，氛围也不错。我坐的那桌似乎都是学生，因为我是从日本回来的，所以也不认识他们。身边有个招呼大伙吃饭的看起来很靠谱的人，他和我说他在清华做博后，主要是做一些功能材料，比如发光材料，力学材料一类的。而其他的一些人似乎也是清华的，但是也有几个是长春应化所的，似乎都是ZHJ院士组的成员。其中一个读硕士的女生说她很焦虑找工作，一直投简历一直没回应，甚至在考虑投银行了….而我也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的，感觉一直插不上话。另外一些人也是忙于实验，但是国内就是这样，很卷。中途有几个人开始去给隔壁桌的老师们“敬酒”，而且似乎也是有一种这里给大佬敬酒和打招呼是唯一有意义的事，其他都是走过场的样子。我并不喜欢这样，何况也和大部分做材料的人的研究方向不一样，因此他们叫我一起去的时候我也没去。不过也渐渐的开始和其他的一些学生们聊天了，有个说自己去日韩旅游的，然后聊了聊日本旅游的建议。最后有个女生加我微信，就扩列了一下。在回酒店的bus上她坐我身旁，和我讨论研究上的事。她是做核磁探针的，但是这些无机材料的毒性和剂量一直是她那个研究领域回避的问题。而我是做超低浓度的光谱检测与分析的，很多技术可能可以应用在她的研究领域。虽然她是在院士组，但是日常还是像知乎上说的一样天天都在做实验…总之是很聊得来的人，而之前清华的那个博后和我说现在国内的PI就算是对博后也是给课题，而不是让博后去自己弄课题，国内的一切都是跟着项目走，很卷，但是培养也很有限。或许这也是国情的限制吧。


回到酒店去快递箱拿到了莳椛给寄的她做的周边，非常的软，像她这个软妹一样软。

到了我发表的那一天，因为是快到午饭时间了，而且听昨天扩列的做计算化学的清华的博士（目前在中科院做博后）说很多老师有时下午要回学校，就把发表都挤在上午了，导致没几个人听。而最后一天原本是会议的最后一天，结果因为那些老师都有课等原因提前一天结束了，没办法就一个人在成都逛了一下，风景还行。从天府广场走到春熙路，去HUAWEI的店里摸了好几次matepad，真的超级想买，但是看了看银行卡的预算还是算了。虽然说成都是个人文味很浓的城市，但是我并没有感觉有多浓，反而更喜欢南京和杭州。最近又在b站上被推送《成都》…这首歌第一次听似乎是在2017年，那时还在上大学，大环境不能说欣欣向荣但也远比现在好，而且没记错的话那时也已经和七夏（七夏浅笑）交换友链了。7年过去了，我也去了七夏生活过好久的成都，也走了走七夏曾经去过的春熙路和九眼桥，仿佛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却又在现实中非常的远。或许7年前的自己，也想不到这么久之后会在一首歌里的城市寻找自己友链中那个女生的足迹吧




但是也不得不说成都的街景真不错。

最后一大早去双流机场赶飞机，又从上海虹桥赶到上海浦东，到了晚上回到东京了。


东京站的雨夜还是那样有感觉。而到此为止，我回国的学术交流也结束了。收获了很多，但是更多的是对“科研产出”的祛魅。但是对于国内大学现在的一些问题，尤其是本科，好像一直在教育学生做所谓的理中客，别人都蹬鼻子上脸了，还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要反思，还要继续“还是自己不够努力”，还要觉得“自己就没有问题吗”。就像在大学，做题解决不了任何事，就业大环境不好，不去实习，因为这在做题意义上是不务正业。不去学其他技能，因为这在做题意义上也是不务正业。天天靠卷所谓的绩点卷做题，完全就像宗教行为一样，既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给人带来“原罪化”，让人生来就有原罪一样，比较典型的就是做题=优秀，找不上工作=还是你不够努力/奉献/拼搏/优秀+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别人不这样偏偏你这样，反正永远都是受害者有原罪，用逻辑上毫不相干的A去强行解释B。或许，我们还是需要更多的思考，而对于“疫情班”的那些大学生，活生生把大学变成衡水中学plus，也不指望他们能有思考的能力了。

【随笔】上高地-枪岳徒步

在某一天看到留学生群里有人问有没有人想明天一起去徒步？由于我也好久没有运动了，已经变成老东西了，就果断加了好友。原来是新入学的同学，硕士在加拿大阿尔伯塔，博士来了日本。同行的另外几个同学也是他实验室的。由于计划比较临时，我们凌晨2点在实验楼见面，开车路过一个便利店去买了一些水和食物，之后就一夜赶路到平汤温泉的停车场。大概凌晨5点到，等了一小时到6点售票处开门，随后坐大巴上山（单程40分钟左右）。由于这是一篇比单纯的徒步流水账，也没啥细节，就只放图+简单描述了：

先在停车场附近等了一小时，夜晚山里还是有点冷的，但是跟随我10年的这套户外装备足够御寒。夜空很好看。一大早买票坐大巴进山。



上高地进入之后的风景很壮丽，虽然山相对不是很高（对我这个西北人来说），但是植被景色非常多样化，视觉效果不错。在进入山里的路上看到了白鼬，非常小非常可爱，可惜没拍到


手机还是拍不出来效果。





上午在路上有看到猴子，主要活动在植被茂密的地区。而越往深处走，山路越陡，虽然也有树但是没啥草了，几乎都是斜坡。


河岸边也有工人在修路，理论上沿着河走就能到枪岳脚下，但是上游几乎都是小瀑布，在岸边特别不好走。有些地方也有被冲断的路，需要爬石头过去。




我们到达枪泽的时候大概是中午12点半，想见到枪岳还要再翻过一座山，但是已经走了20km了。而返程的大巴末班是在5点半，加上我们的补给带的也不够，所以不得不返回。而到了这里，实际上也没啥风景可看了。






最终我们在下午4点半赶到上高地。中途遇到了猴子的栖息地，在德泽附近。虽然猴群有不少猴子，但是都不怕人，也比较友善。随行的同学们拍了几张，我手机拍不出效果就没有拍。之后我们就开车赶路回去，路过金泽的时候一起吃烤肉，一起聊聊天也感觉很不错。今天往返40km的徒步真的不错，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老东西了，但实际上我还是很年轻，轻轻松松拿下这个强度。和同学们一起玩也很聊得来，大家都喜欢摄影，户外，还能聊一聊学术，分享一些自己旅行/求学的故事，和谐而又充实。对比之下现在国内大学生（特指疫情班及之后，样本主要通过小红书和微博来观察），用做题蛆来称呼其中大部分人都算一种美誉了。不仅天天靠蛐蛐别人以获得优越感，更以恶意举报他人或者刁难他人来寻求存在感，一堆电脑都不会用连基础操作都不会却天天对着各种平台指手画脚，只能说真是世风日下。会想起前几天和一个女V暧昧，对方也只会开黄腔。不过换句话说，这种爹不亲妈不爱被迫“独立”的女生，除了性和电脑游戏，还有什么低成本的娱乐方式呢？爱好这个东西终究是奢侈品，门槛也很高。有时候是很想和别人聊天，但是能聊得来却已经是一种筛选了。

【随笔】抄录几个病娇语录

来源于B站某up主对七海nana7mi的AI训练所使用的文本。感觉挺有意思的就拿来了。如果玉米也能照着棒读该多好

1

喂…你在听吗？

这么久没打给我，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我现在每天都很想你，但你为什么一直不找我？你是不是厌倦我了？你现在是不是一看见我就烦？为什么已读不回？为什么你有空发朋友圈却连微信都不愿意回我？为什么你朋友圈发和别的女生的合照？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多久了？我和她之间你先认识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认识她？你们开始交往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你和她交往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吗？你是不是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和他暧昧了？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哪里不如她了？是她比我好看？还是她声音好听？还是她比我有钱？还是她对你的付出比我多？我对你付出那么多你就视而不见吗？你就这么喜新厌旧吗？还是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你对我的感情从来都只是玩玩吗？我算是知道了！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什么都不是！你真的在乎我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在意过我对你的付出吗？你感受得到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你要喜欢别人？为什么你不能永远和我在一起？我现在真的很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上次你带我出去玩，你说的你喜欢我是真的吗？你是不是每次都在骗我？你是不是对别的女生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你要对我表现出温柔？是我想多了吗？还是你本来就有？你现在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你真的喜欢过我吗？还是你以为你喜欢我？我对你的喜欢真那么廉价吗？真的不值得你珍惜吗？我真的很失望，我们之间就这样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2

视奸完毕 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感觉你有点受欢迎了 你朋友好多啊 跟他们绝交吧 我觉得你有我就够了我会死死的盯着你的…你背叛了我，我不会原谅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会死死的盯着你的……你无法脱身…永远看着你…你走不了……我视奸你很累。你能自觉告诉我今天和谁聊天了吗？说了什么话？有没有想我，想了多少次？你有多少个朋友？你和她们都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和她们互相关注？你为什么要点赞她们的帖子？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为什么那句话要加句号？你的过往、童年、家庭、生活，这些我全想知道。在认识我之前你认识谁？这些我也想知道。刚才跟你讲话的人是谁？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别人玩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听我的？为什么每天都在跟别人玩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每天盯着聊天框等着新消息有多难受吗？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别人长得比我好看吗？你看腻了？还是觉得我性格不好？讲话很难听？还是觉得我很烦？我明明已经努力憋着不烦你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给我发消息，为什么你却天天把我晾在一边？你告诉我别的女的哪里比我好了？你为什么要疏远我？是不是她的搭档跟你关系太好了？你觉得别人能给你的好处比我大？还是说你觉得我情商很低不能给你足够的情绪价值？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别人没有我？别人到底哪里比我好了？能不能别找别人了？能不能别给我发别人跟你的聊天记录了？能不能别看那女的了？能不能别跟我提其他人了？你以前对我很好的，对我那么热情还会时刻关注着我跟我双向视奸还会说爱我，为什么现在只把好脸色留给别人看？别人就那么值得你喜欢吗？你告诉我别的女的哪里比我好了？你为什么要疏远我？是不是她的搭档跟你关系太好了？你觉得别人能给你的好处比我大？还是说你觉得我情商很低不能给你足够的情绪价值？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别人没有我？别人到底哪里比我好了？能不能别找别人了？能不能别给我发别人跟你的聊天记录了？能不能别看那女的了？能不能别跟我提其他人了？你以前对我很好的，对我那么热情还会时刻关注着我跟我双向视奸还会说爱我，为什么现在只把好脸色留给别人看？别人就那么值得你喜欢吗？我到底哪里不如别人了，你能不能别惦记别人了我要捅死他们。

【随笔】秋季的光影

实际上2024年的秋季到新年太忙了。现在我没时间写年终总结。先补发一下秋末的一些风景照片。之后统一写个甲辰年的年终吧。



寂静岭一样的秋天


神社的锦鲤

【随笔】博客作者问卷

好像很久都没看到这样的问卷了。之前个站商店好像搞过类似的，十年之约似乎也有。但是远离人群的我并不了解，总之是印象里有但是很模糊。而在前几天逛友链的时候，发现小河@昼河万里有这样的一份问卷，是她的其他博客朋友那边获得的。最早来自Dayu（https://anotherdayu.com/2024/5962/）。不知不觉我这博客也写了十年有余了，所以这次也跟风做个问卷，记录一下有关博客的基础信息。

  1. 简单介绍下自己或者你的博客？

我的博客曾经有很多版本。最初是写自己瞎折腾的垃圾技术文档的，后来逐渐加入个人随笔。到了现在则纯粹是个个人传记的草稿集。

  1. 什么契机让你开始写博客？

最早是初中时候混各种技术论坛，想记录一下技术文档而开始写博客的。那时流行论坛的用户博客，比如phpwind或者discuz！都有。当然也有一些博客平台，比如网易博客，新浪博客这些。但是那时也有一些技术大佬已经搭建了自己的博客，所以我也就开始搭建自己的博客了，很垃圾的博客（当初只限于垃圾的技术文档）也就写了起来。

  1. 你是如何完成创作的？

有想法的时候就写，但是我自己的文笔有限且不追求文笔，感觉写的差不多就当是创作完成。

  1. 运营博客的过程中是否有失去过动力？如果有，是为什么恢复的？如果没有，请问您又是如何保持创作的激情？

有过失去动力的时候，当初写技术文档发现自己折腾的技术太垃圾了，就很没信心，也不知道还能写什么。但是后来开始写随笔，发现博客还是个不错的文字+个人历史的载体，所以就慢慢坚持下去了，这一运营就运营了十几年了。

  1. 如何搭建博客，以及运营博客每年需要投入的资金？

最初是中学生，穷，以及那个时候网银支付什么的都没有特别普及。所以最初的那几年一致折腾免费空间+免费域名。到了高中末期买了一年的虚拟主机（网络空间），还有一年的付费域名。那时这些成本大概是180元左右，还是比较贵的。大学期间换到了阿里和腾讯的学生主机上，一个月10块钱，域名一年40。而出国之后，就单纯扔GitHub上了，每年的运营成本只有域名和用来做图床的OSS，但是这个域名一次买10年好像也才100多，OSS一年108。

  1. 推荐 1 篇你博客中的文章，并推荐一个你喜欢读的博客，聊聊原因。

推荐的文章是：幻想乡小说随笔。 毕竟我还算是一个东方project爱好者，也是十多年来唯一坚持的爱好。

推荐的博客：思想家公社。 卢天博士在量子化学领域的成就不用多说，贡献更不用多说，他的博客是无数小白的入门起点。

  1. 推荐 1 个近期喜欢的事物？

手机摄影，日常拍拍风景这样。虽然我自己极度厌恶含有个人身份信息的图片出现在网络上，但是我还是蛮喜欢分享风景照的。大多数风景照都能在我的博客中找到，或者在我的instgram上有发布。

  1. 想做还没有做的事，或想尝试还没有尝试的主题？

想去登山（5000米以上），进行一次专业的攀登。虽然自己也有10年左右的户外/骑行经验，也有过一些徒步，或者长途单车旅行的经历。但是这些终究不是专业级别的“登山”。

  1. 写到这里，闭上你的眼睛，深呼吸几分钟，或是出去溜达一圈，然后回来写任何你想写的东西。

我身处日本的深山里面，在学校附近溜达倒是能看到野猪和獾。

【随笔】甲辰年年终总结

由于我在2024年底太忙了，错过了2025年年初写年终总结的好时机。所以就把年终总结退后到农历新年来写了，也算是对甲辰年做一个总结。既然是写基于农历新年的年终总结，本文的事件月份以二十四节气为划分来记录。

2024甲辰年，可谓多事之秋。既是网传《推背图》所谓“黑兔走入青龙穴”的结果之年，也算某些迷信说法的“辰辰自刑”之年。立春之前的一个月过得极度痛苦，因为某些日本人纯粹的恶意，导致我和同学都很抑郁。甚至那个同学被威胁说撤销学位，被诬陷是骗子，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违规。只是在那个凭情绪去“定义”一切，被恶用的权力也没有被正义的牢笼所规制。制度没有缺失却一直没有管到这个黑研究室。唯一幸运的是躲开了地震，也在4年多以来第一次回家看了看。待到回日本的时候，只有我回去了学校。而研究室唯一的同学，选择的是退学和给学校提交举报信。之后的日子也没有多好过，只是学校说是会介入。

到了甲辰年立春之际，我的第一篇的论文最终返修结束了，而不久之后就收到了accept。但是在雨水前，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差，虽然大的方向上是没啥问题，但是研究室发生了这么多事，唯一的同学退学了，之前毕业的同学也早已拉黑的与这个研究室有关的一切。每个学生都是笑着进来，还没离开呢就都抑郁了，所以这都是学生的问题吗？至少在某人嘴里是这样的。待到雨水过后，接到了个邀稿，于是开始继续做另外2个元素的计算，但是常规方法根本算不了。于是就换了个简化的方法，成功计算了17种稀土元素的单分子增强光谱。至于那2个元素的实验也做了，并且进度还行。额外的实验做了一些论文的合成复现，周围的日本人说他们复现不出来，认为那个经典文章有问题。但是我的几次复现都是成功的，于是便被日本人要求多做记录，写个教程….所以为什么他们连这样简单的合成都复现不了？此时也听说某共同研究者不知道rar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压缩文件为何物），我感觉这个环境就只剩下窒息了。惊蛰过后大老板来听了一下研究报告，说我这些东西别挑着发，直接做全部然后一起发。因此我被迫错过了邀稿，去补充其他元素的实验。但是相对的，也获得了很多出乎意料的数据，以至于太难理解没办法解释为什么。

惊蛰过后的另一件事就是一直受某人威胁和没事找事。不是说我“看起来太不元气影响它的心情了”就是说我这种“不元气的样子”是恶意干扰它人，不配在实验室呆着。它会在之后找人检查我是否有“悔改”，并且决定是否要赶我出去。总之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没事找事，也搞得我心情很差（当然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清明之后来了2个新学生。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前者是之前在某国立大学做这个方向，因为想找个设备好一点的地方继续做这方面的研究，加上能省点钱，就来了这里。后者是某被公立化的地方私立大学毕业的，也是想提升一下学历加上这里生活成本低就来了。但是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被某人性别叙事而选择了这里。但是这俩学生都是挺善良且正常的，虽然不至于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典型的日本中产家庭出身的。非常好相处，从他们身上也能学到很多温柔的技巧。随后在谷雨附近，也参加了一次南亚留学生组织的BBQ，而那时被新生告知他们的实验室申请被学校驳回了。后来听说是系里默认把某人的招生资格停了。他们后来也发了邮件抗议，但是还是被学校驳回了。此时我在想，是不是和跑路的同学的举报有关？后来想了一下似乎只有这一个理由了。在镇子里买东西的时候偶然发现唯一的一家寿司店关门了，挂上了资产出售的广告。在记忆当中，这家店是几个老头和老太太一起开的，应该是一家人。虽然我日语不好，但每次光顾的时候，那几个一嘴北陆方言的日本老头总会热情的打招呼，而1500日元的现做寿司套餐，也就从此在这个极度老龄化的小镇上消失了。自留学以来，这里只有逝去，没有新生….

立夏之后的某一天，和留在实验室的学生们一起被请客吃了猪排饭。一周后他们就都离开了，研究室此时也只剩下我一个学生了。对比春季的窘迫，进入夏季一切都被“迟来的正义”安抚了。我基本上就是做一些实验，虽然曲折，但是进度还行。只是有很多奇怪的数据不知道怎么分析，算是意料之外的发现。试着写了一下初稿，但是由于不懂的地方太多，也没有什么参考文献，就一直卡着很难受。夏至，除了被某人比比说怎么没能给它招揽学生，就是在某书上看到隔壁楼某个很厉害的教授被挂避雷了，说什么数据有问题，还强迫学生。。。。这段时间也听其他学生说过材料系的一些问题：某研究室似乎发生了老师和女学生搞一起的情况，后来还被NTR了；而某研究室则是日本人学生纯躺着毕业，一直压榨留学生，拿着留学生的数据送日本人毕业还故意不让留学生毕业，导致所有留学生都跑路了；某研究室的PI天天超雄极度暴躁，非常暴力的push学生做高通量催化实验，虽然如此，但这个神经病是东大毕业的，据说年年诺奖颁奖时候总要比比几句怎么不把奖发给它，总之就是自己极度自信和自负，但研究也没有做得有多好。总之性格极端的人太多了，这似乎是日本学术圈普遍的问题。大暑之前倒是因为open compus 而不得不接待了几个访问学生，他们对我的印象倒是很好的，交流也OK。也给一个准备考这里的人一些建议。那人是南亚的，是隔壁半导体实验室某个不怎么务实的家伙的朋友。南亚人似乎都喜欢一个人出来就想办法带其他人一起出来，拖家带口的润国外。有点像中国改开初期进城一样。暂且不评价这种行为的对与错，但是缺点是只管出来不管能不能生活。另外就是可能能出来的人都是比较中产的那个阶层，感觉超级自信，令人不适….大暑之后就是去罗马开会的事了，由于已有记录，这里就不多说了。

从立秋到秋分，勉勉强强算是无事发生，但是论文进展几乎没有，因为有些现象还是无法定性，从而无法讨论，非常焦虑。虽然是因为“难”，但是源自于“新”，反而精神压力没之前那么大。中途有段时间联系了国内的课题组来访问，以及参加国内的学术会议。这些也都在之前详细写过，在此不提。只是回来日本之后某人就因为被学校里其他教授搞，在立冬的前几天被学校发通知说被停职一个月。因此那段时间开始我的论文又被迫延期，无奈去做一些副课题，好在进度很快。此外我还带一个学生的副课题，虽然是做钙钛矿的光学性能，但实验部分我还算比较熟悉的，所以PI停职的影响没有影响到其他学生。但也因此，某人的性子被昭和老男人调教的服服帖帖，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榨了。就像很早之前国内有人和我说，那个谁谁谁卡不住你毕业，过程未知但是结果是这样的。不要胡思乱想。。。或许这便是因果报应吧。

冬至之后没干几天活，和共同研究者讨论的时候发现论文的一些方向有问题，换了方向解释便能提出几个可靠的机理了。这下就好弄多了。但马上就是日本的年假了，北陆也迎来了初雪。




此时我正在计划要不要坐普通电车去新潟县看看，一方面是想体验一下川端康成笔下的雪国的冬天，另一方面是真的没怎么沿着日本海沿岸旅行过。虽然日本农村千篇一律的不会比现在这个村子好，但是价格并不贵，有限的预算也能去很多地方。不过就在准备订房的前一天，之前罗马认识的阪大的同学说明后天去金泽，想找我面基。以及年初退学跑路的同学约我去山梨过这个年假。所以就完全不用纠结了，直接按他们的计划来即可。

年假第一天，大阪大学的朋友来金泽玩。原本约好下午在金泽面基，但是他开车到白川乡附近高速公路封闭了，只能从底下绕路，被堵在了路上。于是我只能在金泽散步，而且因为没有提前预约，年末的饮食店根本没位置。



但是好在，晚上8点左右我们成功在金泽面基了！自从上次从罗马分别有小半年没见了，一起吃了个饭。本来找地方的时候好几家店都说没位置，都想在便利店解决了，但是好在有一家中餐馆还有空位，就能一起坐下来聊一聊。我们彼此谈到读博的感受，都认为相比于拿老板给的课题做工具人，有一些自由度来做自己喜欢的探索反而是更好的，哪怕异常艰难。但一方面不用被迫“追热点”成为学术癌症的一员，另一方面自己也能成为当下这个方向走在最前面的人之一。而来自国内做题蛆氛围的影响下，没成果或者出文章速度慢也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但科研本应该这样，好事多磨，而不是做题式冲kpi。生物领域被ai按在地上打的某师徒那一套，真的不可取。至少从我们这些实践当中看是这样的。就像带学生副课题，复现国内某985大学某个大组的钙钛矿基底，文献当中说是泡在溶液里24小时。而我们实际做的时候遇到液体钙钛矿直接劣化，根本就无法复现实验。就像国内那些人说的，很多组钱不够，资源更不够，排不上校内的仪器机时。于是就只能寄样出去给公司测，基本上就是只测一次，至于测试条件和数据怎么来的，这些就都是不可言说的事了。。。现在在学术圈想踏踏实实研究，那速度也必然快不了。至于每个组里面各种奇葩日记关系，只能说太正常了。混子来了不该来的环境并且破坏氛围，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人和人本就不一样，对有些人来说，出国留学就已经是拼尽全部家当的事了，而对有些人来说则是一个单纯的上学消费，远不至于掏空家底。将近10年来的最大人生经验就是别和阶级差距太大的人走的太近，道不同不相为谋。之后由于不得不去赶末班电车，我们就此分别了。

到了第二天，如约按照计划坐了一天电车来山梨找同学玩，从糸鱼川到南小谷也体验了一下非电气化铁路的小火车。一路上的雪景特别好看，但是出了中部山脉就没雪了。新干线+电车+特急比年假的夜巴贵1000日元，性价比还行。经过诹访湖的时候，蓝调时间下的湖面异常好看，可惜没拍照（手机太垃圾了）。








而等到了甲府已是下午6点。走出JR甲府车站，到了战前某个小作的店铺，进门坐下就看到了已经坐在那里等我的同学！！还是老样子！！还是2个人聚餐，他聊起来这一年来他在日本公司工作的体验，并且强调日本文化中没有类似中国文化中的“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观念，只有单纯的“欺软怕硬”。很多欺软怕硬的试探就是先从无中生有扣帽子开始的，尤其是日本女人！因此和日本人相处有一个原则就是遇到事情必须强硬，否则就会一直被理所当然的欺负了。又聊起来学校里那个南亚留学生，日常忙于社交，但是自己的文章数据看起来很奇怪也不给个合理解释，总之就一句话“我发表了3篇文章所以我牛逼”，但是问起文章细节那些则直接回避。这就属于典型的没啥研究深度且答非所问了。后来又问了一些我的生活，总体上看是比年初他退学时要好很多了。毕竟实验室力没有对权力的制约，那就会和旧时代西藏的农奴的生活环境没啥区别。

山梨是他来日本的第一站，在这里读了几个月语言学校。那时他和家人关系一般，自己就2万日元存款，连租房的钱都不够。而现在，又是宝马车又是N张信用卡的，妥妥有钱人。他带我去了附近的超市“忆苦思甜”，热情的介绍山梨当地的特产，民风和初来日本时的点点滴滴。他买了一些山梨本地的果酒，一盒草莓，一包鲑鱼干。之后我们就去了hotel办入住。虽然是个标间，但是只有一张单人床，另一张床是要把沙发展开拼出来。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甲府的烟火气很足，气候也很好，对比之下学校真是苦寒之地。我们第二天去了武田神社，去了昇仙峡，之后一起吃了荞面（纯素还要1000多日元，有点贵了）。在甲府城看了城市的天际线，也拍了远处的富士山。



到了下午，去泡了太宰治曾经特别喜欢泡的温泉，一个人400日元左右，非常的便宜也有烟火气。当然这家店也估计经营不了太久了，附近的居民区也尽显颓废，极度的老龄化。

晚上吃烤肉，距离上一次一起吃烤肉已经过去10个月了。第三天，我们自驾去河口湖。从忍野八海绕路回河口湖，一路上天气不错，看了一天富士山。在河口湖这边看到樱花妹80樱花妹了。3个樱花妹好像是1个小团体，然后里面2个把所有大包小包都让另一个背。然后它们就跑路了，剩下最后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慢慢走。之后好像是另外2个坐公交车走了，把最后那个扔公交站了。典中点的日式80。河口湖这个正对富士山的温泉旅馆性价比还行，跨年夜包早晚餐（自助餐）一个人一晚上1.3万日元（600人民币左右）。我也顺便趁着天色还没有太晚，在附近拍了些富士山的照片。









最后一天，从富士山脚下出发，同学把我扔东京站就回家了，而我在东京转悠了一圈：秋叶原-御徒町-代代木公园-上野….当年我第一次来日本旅游的时候，就是这条路线…但是现在，对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已经没有新鲜感和归属感，也没有共鸣了。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记忆中的日本，5年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到了代代木公园，游客非常多我也没进去看，就在门口的鸟居前拍了个照片。随后，从上野坐新干线回金泽。在学校里又待了几天，日本的年假也结束了。

到了甲辰年结束的前夕，最末次的研讨和分析终于把论文里能理清的地方理清了，至于还搞不懂的地方准备放在下一篇论文里。写的差不多再做一些英文润色就能提交了，也算年末的好结局。但是最近棘手的事还是回国参加会议的报销问题，本来一开始让派遣工问各种各样的无理问题和各种虚空默认造假一类的傻逼事就不多说了，至少我副导师（正教授）咨询说这完全不存在不能报销的问题。但是几次极限拉扯之后，结论就是学校的那个煞笔派遣工屁也不懂连个账都算不清然后还说不给报销。它认为5w日元的经费，只能一次性花5w。否则就算是买3w日元的东西，因为3≠5，所以不能买。然后我那个参加会议的报销里面莫名其妙有什么交通补贴，出差补贴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还直接把最重要的会议注册费这些给弄没了。就相当于我去医院了花了一些钱，某些算账的说我那些钱是花在ktv了一样恶心…真的很生气，已经给那个部门的头头打电话了，准备直接去找小领导聊聊看这个事怎么弄。

另外，甲辰年末，也要开启“中国制造2025”的交卷时刻了。国内也感觉有很多新的成体系的东西，比如新型化工，0碳冶金，新能源，以及一些制造业，还有比较实用的AI突破等等。但是日本的生活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自我来到这里就只有衰退。虽然不能美化国内太多，毕竟当下的就业问题还很严峻。但是对于理工科高学历背景的人来说，很多机会目前只有中美有，而且旧的体系，例如煤炭/冶金等早就走向终点了，新的发展只能来自新的行业，对比日本还是有明显优势的。而本就不被日本接纳的留学生群体，又何必和它们一样去卷日式牛马的岗位呢？对比年初，我的心态平和了很多，也没有10年前被灌输的各种职业焦虑了。经营还是在于自己，开心即可。